海尔互联网转型全揭秘|张瑞敏:海尔你学不了,最关键一点是“放权”!


2016-11-30 09:18:40   来源:   点击:
海尔你学不了,最关键一点是放权在海尔创牌大楼餐厅,每天在这里吃饭的人络绎不绝,夹杂着各国口音。有来海尔调研的学者,有EMBA总裁班学员,更多的是全国各地的企业家,甚至有专门机构组织商务考察,到海尔学习
海尔你学不了,最关键一点是“放权”
 
海尔创牌大楼餐厅,每天在这里吃饭的人络绎不绝,夹杂着各国口音。有来海尔调研的学者,有EMBA总裁班学员,更多的是全国各地的企业家,甚至有专门机构组织商务考察,到海尔学习,现场体验海尔人单合一双赢模式等。
 
张瑞敏说,现在每天到海尔来参观的企业非常多,包括中国许多大型企业,他们组团来到海尔,希望用海尔的模式。但很多企业来了后,觉得听起来很好,但根本没法做,因为这里最关键的一点是,领导者必须把权力全部让渡给部下。
 
海尔在第一阶段组织构架的改革,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,去掉来自于组织内部的阻力,去中间层、去隔热层。
 
“对于很多领导人来说,他不愿放权、不敢放权、不会放权。”张瑞敏说,不愿放权,因为这个领导舍不得,放了权自己什么都不是了;不敢放权,因为一放就乱,因为他就靠权力来管理企业,又怎么放权呢;不会放权,就是不知道怎么把权力逐步下放。现在,海尔也在探索怎么逐步放权这个问题。
 
像自主经营体演进成小微,就是在探索这个问题。
 
张瑞敏说,原来的自主经营体是各自找用户,在放权过程中产生了各自为政的问题;小微虽然小,但所有资源都在一个平台上,比如研发部门,原来定位是研发产品,变成小微后就是要把全球研发这项技术的资源都吸引过来,这样,企业就变成互联网的一个节点,就变成无边界的了,一切目的在于满足用户需求,这就是小微要达到的目标——三自:自创业,自己找用户;自组织,自己根据用户需求去整合全球资源;自驱动,根据用户需求不断地创造新的增值空间,“三自”不断循环,不断地孵化引领市场的新项目出现。
 
长期观察海尔的财经作家郝亚洲认为,当海尔追求让市场配置资源时,权力被让渡给用户,固有组织内上下级关系变成了创业者和平台服务者之间的关系,这其实是一种自下而上的颠覆。假如这种改革是自上而下的话,一定会出现中高层为了维护权力让变革停滞的状况。
 
“但要创造一个有创造力、有创客、有生态圈的公司,就必须重新分配权力,要把权力自上而下的模式打破。但当顶层的人不愿意放弃权力时,又如何帮助各个层级的人开展一个不需要顶层批准的变革呢?”哈默说。
 
什么能避免你的员工,成为仅仅会执行的木偶人?
 
哈默注意到很多在硅谷创业的企业,当他们还是小公司时,充满活力,可一旦成长为大公司,创新却变得很难。
 
在哈默眼里,那些充满激情、创新能力强、适应能力强的公司多是小公司,比如美国晨星公司,这个全球最大的番茄酱制造商只有150人,因为人少,协调的成本很少。
 
全球增长最快的游戏公司supercell,税前利润15亿美金,只有69人,一半是研发,这家跨国公司在中国有分支机构,2个人[W用2]。5个人就能组成一个项目团队,单位作战效率非常惊人。
 
哈默说,如何让大企业变得更有激情、更有创造力,适应性更强,这不是某个企业的问题,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。
 
张瑞敏在和哈默交流时认为,全世界的大公司都在谈以人为本,但事实是以人的执行力为本,不需要员工有思想,你一定要执行命令,所以改变起来很难。
 
第二是文化的问题,大企业只注重纪律和效率,改变很难,包括美国的大企业也以一样。
 
海尔曾经也是以执行力强为企业文化的,但现在,海尔要构建以一个以创造力为本的执行力。随同调研的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胡泳谈到,现在,企业进化的速度赶不上人进化的速度。海尔是把企业里的人进行了一场彻底的大换血,以人的创造力为本,而不是以执行力为本。
 
当整个组织构架调整为平台主、小微主、创客三类人的节点组织后,决策权、用人权、分配权全部让渡给小微,“他们有了这三项权力,项目就做起来了。”在张瑞敏看来,这实际上是把人彻底解放了,让每一个人成为创业者,能够体现自身价值,而不是成为工具。
 
“要进行这个改变,必须要有驱动力,这个驱动力就是薪酬,这个是核心的核心。“张瑞敏对哈默说。
 
海尔曾经请IBM来做薪酬设计,这个设计就是以职位、岗位为基础,是静态的,你在这个岗位上,你就拿这个钱;现在是用户付薪,一下就打乱了组织结构,把串联的变为并联的。
 
2011年,海尔兼并日本三洋白电,三洋白电亏损了8年。张瑞敏问,谁对亏损8年负责?所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责任。研发说,我是根据上级命令研发的;制造说,我是根据研发的产品来制造的;销售说,你制造好了我来销售,市场觉得这个产品不对路,我也没法。大家都拿钱,但谁都对结果不负责任。
 
海尔兼并三洋后,改变了流程,所有人都要共同为市场负责,把串联式组织结构变成并联,如果产品卖不出去,研发的也要承担责任。赚着了,大家都有钱。结果,海尔接手三洋8个月就止亏了。
 
张瑞敏谈到三洋白电说,其实日本企业员工非常努力,企业非常优秀,但他们不具备互联网时代所要求的必要素质,就是和用户零距离。日本家电衰落的最主要的原因,就是他们和用户之间的距离非常大。现在,全世界的组织基本上都是串联,而不是并联。
 
海尔直面的问题,是对试错的承受力
 
哈默教授调研的主题,其实,也正是困扰现在很多企业CEO的一个问题:在互联网时代,大企业如何颠覆自己,来适应时代的变化?
 
去年,财经作家吴晓波到全国各地跑企业,他看到的情况是什么呢?中国的很多实体企业的老板在想着怎么转型;跑到北上广的咖啡厅,看到80后,90后都在谈怎么创业。
 
这一年4月,吴晓波被李克强点名叫到国务院去开2015年一季度经济形势座谈会。坐在他旁边的,正是张瑞敏。
 
吴晓波问张瑞敏,你怎么看外界对你的评价?他说,如果我再管别人怎么想我,我就不改革了,反正海尔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家电企业了。
 
“为此,海尔放弃了传统的对绩效的单一追求。”这是张瑞敏在2014年12月海尔创业30周年的讲话时提到的。今年1月,他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也说,中国传统就是以成败论英雄,企业为此承受了很大的压力。
 
像京东这样,一直在亏损一直在融资,2015财年继续亏损94亿人民币,但估值很高;亚马逊也亏损,估值也很高。相反,一旦苏宁亏损,人家就会觉得它不行。
 
张瑞敏说,海尔转型的难度就在这里,既要变成创业公司,但利润还不能怎么下降。
 
2015年,海尔集团实现全球营业额1887亿元,同比下降6%,但利润180亿元,同比增长20%。线上交易额从2014年的548亿元增加到1557亿元。
 
海尔内部人士跟本报记者交流时流露出他们的顾虑,外界在看海尔2015年的财务数据时,他们会盯着下降的数据看,但利润增长20%,很多人会忽略。
 
哈默和海尔轮值总裁梁海山交流时也谈到这个问题。他问,比如,海尔和惠而浦竞争,这种新的探索带来的竞争优势体现出来吗?
 
梁海山的回答很坦诚,他说,这种探索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,有的小微做的好,有的做的不好,改革的成效最终表现在市场竞争力上是有一个过程的。转型带来的困惑是存在的,到现在为止,对新的机制的理解清晰了很多,现在已经进入轨道了。
 
张瑞敏到美国接触了很多大型企业,他们对张瑞敏说,你这个方法不错,但是我们现在改变很难。为什么?第一,受到了华尔街的压力。对华尔街的利润承诺必须实现;第二,把企业解构之后,几十万人怎么办?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,他们觉得这个很难做。
 
张瑞敏说,海尔真正要直面的问题的,是对试错的承受力。这几年试错过程时间这么长,就是因为需要掂量和斟酌。容忍程度太高,太大,可能会出现后面没有办法控制;太低,转型又转不动。怎么拿捏这个程度很难,这就像凯文•凯利在《失控》中所说的,“进化的代价就是失控”,想发展就必须进化,进入进化的过程就很难控制。
 
“管理创新几乎相当于重建,任何来自于外部的企业局部案例都无法给你最直接的指导意义。那么,只有试错了。对于任何一家公司的管理创新,一定要带着耐心去看。”郝亚洲在《向海尔学习转型时的“八大注意”》中能够写到,那种眼看楼起了,楼倒了的事情,是海尔、华为这些挺立30年的企业不会做也不可以做的。
 
“但不管怎么说,方向还是对的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我们的这个探索走在前面。”张瑞敏对哈默说。
 
今天还认为海尔是个白电制造商,你就大错特错了!
 
2016年春节刚过,马云在浙商总会的一个演讲视频在网上流传,这场演讲马云重点谈了他对20116年经济形势的研判。
 
马云说,阿里现在花最多的时间在想,公司内部怎么改,组织、人才、文化,商业模式,才能适应未来5到10年的变化。
 
2016年也是韩都衣舍创业的第10个年头,日前,韩都衣舍CEO赵迎光在第52届泰山管理论坛上提到同样的问题——“我也一样,努力思考着未来的方向。朋友圈刷遍了:错过什么,都不要错过这个时代。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?如何才不会错过这个时代?”
 
在海尔调研时,哈默也向海尔提出了同样的问题:他列举了四个公司,微软、戴尔、惠普、英特尔。十年前,这四家公司是全世界最成功的四家IT公司,他们的首席执行官都是名人,他们的研发资金都非常雄厚,他们和全世界最好的咨询公司合作,但他们为什么错失了移动互联网的机会?
 
哈默的答案是,“因为他们领导人的智慧没有跟上时代变化。”
 
不过,马云在浙商总会讲,未来该走怎样的路,企业家的解读和经济学家的解读是不一样的。改革是逼出来的,办法是逼出来的。
 
“时代的公司到底是什么?他不能再是一家店铺、一个简单的商家,他是一个能够不断升级自己的系统。”赵迎光在泰山论坛上说。
 
2016年1月,韩都衣舍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韩都衣舍这个平台升级打造成一个互联网品牌孵化基地。
 
马云则以一战、二战,以及伊拉克战争为例,说明原来的组织,一个师一个师地大规模地作战,这样的情况没有了,现在是一个平台作战时期,你要明白,你的企业,今后什么部门最具创新和杀伤力。企业永远要把资源放在可以听见炮火声身的第一线上去,让一线的员工创新速度越快,创新的成本越来越低,你才可能赢,原来的金字塔的构架会被彻底颠覆。
 
这一点,史玉柱在2015年的集团大会上也有过阐述,他说,未来的公司就是一个平台,公司组成一个大平台,然后让很多小的团队在上面跑,谁跑赢了就成功了。
 
史玉柱说,在组织构架上要扁平化,扁平化就是要建立强大的平台,诞生出更多新项目。2015年11月18日,他发微博表示,已经将巨人公司160名干部砍到只剩27人。
 
但张瑞敏面临的,显然是比史玉柱更大的压力,因为海尔是一个6万人的大企业。
 
2000年,张瑞敏参加达沃斯论坛后,写了一篇《新经济之我见》,里面提到一句话,“企业不触网就死亡”。今年全国“两会”期间,海尔轮值总裁周云杰回忆说,当时张首席提出这个观念时,很多人懵懵懂懂,张首席本人感觉大方向是这样,具体怎么变革、怎么做,他说也没有完全考虑清楚。
 
2016年全国“两会”期间,面对记者的提问,周云杰的回答非常明确:我们的创新、颠覆、向互联网企业转型,经过一个过程的思考和积累后,现在做到了。企业转型为不再是制造产品的组织,而是孵化创客的平台。我们不再只生产家电产品,而是每一个家电都变成网器,连接用户,产品本身可以和用户交互交。
 
企业平台化,是很多企业在互联网时代的目标。哈默在调研现场提了一个问题:海尔要打造一个开放式平台,那些想和海尔成为合作伙伴的,海尔这个平台有哪些核心能力帮助他们成功?
 
哈默教授关注到很多平台,比如苹果的IOS系统,吸引了超过7亿的用户;阿里巴巴的电商平台,像磁铁一样吸引大家。
 
哈默教授注意到,海尔正在构建的,也是这样一个能够自演进的生态系统。
 
“那么,怎样才能创造一个别人从来没有创造过的平台?什么样的平台才可以给业务带来新价值?”哈默问。
 
哈默的问题,远没有问完。
 
......
 
西方为什么越来越关注中国的企业和中国的经济管理理论?
 
哈默一行并不是唯一关注海尔变革,前往海尔调研的专家还包括量子管理学提出者丹娜•.左哈尔,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发展学院(IMD)教授比尔•费舍尔,《第三次工业革命》作者杰米里•.里夫金、人力资源管理大师戴维•尤里奇这些全球管理学界大咖。
 
记者注意到,2013年,自海尔启动“三化”改革后,先后邀请了《失控》作者凯文凯利、《大数据时代》作者舍恩伯格、《长尾理论》作者安德森等全球互联网思维代表人物来到海尔。3月底,《大爆炸式创新》的作者拉里•唐斯第二次来海尔进行了几天的调研,并参加了海尔“创客咖啡”活动。
 
海尔“创客咖啡”模式,借鉴的是美国质量学会负责人斯蒂文•海克的做法,斯蒂文•海克以世界咖啡屋的形式举办可口可乐全球实验室论坛。有研究显示,人在喝茶、喝咖啡等休闲状态时,思想最活跃也是最自由,彼此更容易进行思想碰撞、产生好的观念及方法。
 
“企业在处在向互联网转型中,这个阶段需要融资、需要团队重建、文化重建,需要对于商业模式的反复碰撞,再大的企业,都需要外脑不断刺激他们。这是一个企业痛点,需求非常大。”非创不可创始人赵龙说。
 
与此同时,作为全球大企业迈向互联网转型前沿阵地的实践者,海尔吸引着全球管理学界的目光。戴维•尤里奇注意到,全球著名的大学里,关于海尔的案例研究有45个。2015年,《海尔:与用户零距离》的案例被收入哈佛大学商学院案例。这个案例是2015年最受哈佛师生欢迎的案例之一。
 
“中国企业从来没有自己的管理模式和管理理论,全是以西方为师。过去,我到国外是去请教他们,我们有这个问题,你看怎么办?商学院会告诉我们答案,那些大企业会告诉我们他们的做法。然而,现在某种意义上,我们是和他们一起探讨。”张瑞敏说。
 
这种现象并非海尔独有,包括达沃斯论坛,这几年中国企业家渐渐登台成为主角。而全球知名大学越来越欢迎中国顶级企业家去演讲。最近的一次是2月23日王健林在牛津大学的公开课讲万达怎么国际化。
 
西方为什么越来越关注中国的企业和中国的经济管理理论?
 
这其实是中国对外输出的一种升级:从产品输出到输出管理思想。像万达、华为、BAT等一批企业,都是在与世界巨头的鏖战而成长起来的,是完全可以与世界一流企业并肩的。就在一个多月前,海尔刚刚斥资54亿美元收购了GE家电。这些中国企业的经济管理与企业哲学对于后发国家、乃至发达国家,都是具有参照价值的。而能帮人赚到钱的事,天然有了输出基础,容易被接受、被尊敬。
 
“那么,海尔的经验,中国企业如何复制?”这是哈默在调研中问张瑞敏的最后一个问题。
 
现在,很多来海尔的企业说,你们能不能拿出一套流程来,我们拿回去就用。
 
张瑞敏说,传统的管理有明确的流程,我们以前学丰田,把它那一套流程拿回来用就行了。我们拿不出来,现在很多东西正在优化,我们把共赢增值表正在做动态优化。我们现在还没有把我们正在做的,变成一套可以操作的体系。 

上一篇:华为内部学习OPPO和VIVO,任正非说了啥?
下一篇:华为共享服务中心的成长之路

对标考察